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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利】重生史-07

新艾尔迪亚国王19岁之后艾×新艾尔迪亚元帅25岁左右利。完全是架空的冷兵器时代。共计十一章。HE。尽量保证隔日更。

吐槽：我之前写到过艾伦因为利威尔的缘故改变屠城的决定，给了他的部下们很好的待遇；这个剧情的作用就是，在意想不到的危机时刻，利威尔才会愿意带着部下回归，与艾伦并肩作战。“选择灾难还是奇迹”的段落和祭坛都出现在02，都是全文的中心线。以及在这一章里写了和01相似的出城场景作为照应，但前后气氛有了明显的变化，写的时候有一种“终于写到了”的感慨。原本持敌对立场的人为了共同目标达成和解，成为朋友，这是学习了一下原作剧情，虽然写得很拙劣。以及，之后还会出现几处细节的呼应。

 

 

重生史

07：干戈玉帛

 

 

没人有空去补个觉。在威利·戴巴带着一脸意外的表情被押走之后，边境的消息递了上来。艾尔迪亚的所有属国势力联合对这座帝国发起了攻击，要求交出被女神选择成为灭世使者、有可能会烧干世界的那个人；否则，他们将杀死每一个见到的艾尔迪亚人。一时间，这则本已经不被重视的传言被重新提起，有的人深信是尤弥尔赋予此人的最后使命造成了现在的纷争，要求王室彻底排查出使者何在；有的人则认为这不过是这些小国发动叛乱的借口。

更重要的是，吉克逃离了王都。据说是一个高个子女人接应了他，总之，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王宫广场的变乱所吸引时，他们把他带了出去。得知消息之后，艾伦在满堂寂静中扬了扬眉毛：“这回真是彻底败给了他的策划。”他说，“不过，以后找回场子就行了。”

在艾伦的命令之下，整个国家迅速进入临战状态。离上一次战争并未过去太久，硝烟的味道还没有彻底散去，这个新生的国家早已经习惯了紧急态势，所以调集军队变得非常容易。而且，原本在内战之中，人民难免有戚戚之感；但此刻面对的敌人公然宣称艾尔迪亚之内藏有恶魔，并要为此消灭所有国民，这反而激起了整个国家同仇敌忾的心理。应战不是难事。

“最麻烦的是，我们从未设想过除自己之外的所有国家抛弃利益纷争、进行联盟，进攻艾尔迪亚的状况……”阿尔敏摊开地图，苦恼地抓着头发：“如果战场只在一处，以我国的军力可以从容地碾压这些小国。但是，边境线太长了……”他的手指沿着艾尔迪亚的国界一路描摹，“敌军可以各自为战，只要打开一个缺口即可。相反地，我们不能有任何疏忽，一旦有一处被攻破，就会带来连锁反应。在如此之长的战线同时应付进攻，需要非常雄厚的军力，还有各队伍之间良好的沟通与配合。也就是说，需要更多的士兵，以及许多优秀的指挥官。”

“那也过于勉强了。”柯尼掐了他自己一把清醒过来：“以现在的军备状况，像这样保证自己的绝对优势根本就不可能。换个策略吧阿尔敏，在冒险的方法里选一个把握大的。”

利威尔始终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只是远远地站在一边，因为嫌弃墙壁不干净，所以只是虚虚地靠在上面。在阿尔敏分析完毕之后，他注意到让带着一种震惊的表情抬头向他这边看过来。他询问似的看回去，让赶紧把头低下了。

“是的，”阿尔敏说，“这种最好的状况，应该没有什么达成的可能吧。”他也偷偷瞄了一眼利威尔，又继续说道：“考虑到现状，国内经不起再一次长期战争，我们必须给敌人雷霆一击，速战速决。因此，最好集中兵力，先让为首的马莱失去战斗能力；或者找到吉克的藏身之处，将他抓获。”

他们开始讨论战略和战术问题。但艾伦身为领导核心，表现得却很异常：他只是听，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让忍不住问他：“你是怎么想的，艾伦？”

艾伦坐直了身体。“我在考虑阿尔敏的第一个提议。”他说，“这是最稳妥的办法，现在民生正在恢复，我们必须求稳，把战火控制在边境地带。其他方法也许有奇效，但损失太大。”

三笠问他：“从哪里找来更多的军队呢？现在紧急征兵的话，只会让人民怨声载道吧。”

但是，在艾伦说完这些话以后，人们的目光或多或少地都集中到角落去。利威尔在心里不耐地哼了一声。果然，艾伦笑道：“忘记了吗？攻入王城的时候，我因为对某个人下不了手，所以顺带把他的部下全部释放了。旧朝元帅的所有下属，加入战场的话，应当足够了吧？”

于是阿尔敏等人不再掩饰自己期待的目光。利威尔知道是自己表态的时候了。“我无所谓。”他朝众人走去，“我的部下们解甲已久，愿不愿意回来可不是我说了算。不过，”他不情愿地承认道，“既然你曾选择对他们施以仁慈的策略，现在又是面对着国家性的危机，想必他们不会袖手旁观。”

气氛因为他的承诺一时松懈下来，让长长地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三笠惊讶地感叹：“从前我们一致认为艾伦是被你冲昏了头脑。不过，他的决断一向都能带来最好的结果。”

“也许。”利威尔坐在艾伦为他让出的位置上：“一切结果不过是由选择所导致，我曾经这样对他说过。当时他的答案是‘灾难’，而我的答案是‘奇迹’；现在他似乎被我说服了。既然走在相同的道路上，联手同行也必然会发生吧。”

 

 

佩特拉在见到利威尔和艾伦同时出现的时候简直暴跳如雷。“他有胁迫您吗？有对您做出不利的举动吗？召集我们是他强加给您的意思吗？”她一叠声地说：“如果真的是这样，就算是国王也要尝尝我的刀口！”

“别靠他太近，保持部下的礼节。”艾伦说：“我有在吃醋。”

利威尔瞪了他一眼，于是他合上嘴，坐到一边去了。“不是这样。”利威尔对佩特拉解释道：“现在艾尔迪亚遭受入侵，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与艾伦合作是我的决定。不过，我不会命令你们必须前来协助。这要看大家的意愿。”

“顺带，利威尔已经是我的元帅了。”艾伦插话道：“他可以随意调遣我的所有属下，权力和我一致。”

“你先闭嘴。”利威尔凉凉地说道：“现在政务繁忙，你不如去批阅公文。”

威名赫赫的艾伦王就真的很委屈地把嘴捂住，不过显然没什么离开的意思。佩特拉在他们俩之间来回看了看，神情稍微松动了一点。

“看来国王陛下真的很有诚意。”她这么评价了一句，然后向利威尔汇报：“您的通知已经基本被传达，大家的意思是不能坐视整个民族被外敌进犯。如果成为艾伦王的元帅是您自己的决定，那么我们也都自愿决定重新成为您的部下，抛弃以往的仇恨，与您共同战斗。”

利威尔自诩铁石心肠，但是在亲耳听见这段话的时候，还是感动得眼神闪烁。佩特拉在他手下共事多年，自然知道他面冷心热的毛病，此时话锋一转，忽然问道：“那天我潜入王宫试图带您出去，那时虽然艾伦追了过来，但只要您肯与我一起周旋，我们就能顺利离开。但是您反而命令我先走。为什么？您那时应当已经决心走掉了吧。”

这个问题完美地中止了利威尔的感动。他看了看佩特拉，罕见地没法措辞。艾伦坐在后面偷笑。“那时确实同意了你的提议，也是真的想走。”半晌，利威尔艰难道：“但是艾伦追过来了。我当时在想很多事情，比如和你们大家重新见面，比如出去以后怎么生活。在他追过来之后，我忽然有一个念头，就是把他丢在这里也太不负责任了……”他堪称是懊恼地说：“这个念头一瞬间取代了那些想法，让我没法行动。虽然知道这小鬼要发一场火，但我还是改了主意，真是太愚蠢了。就是这样。”

这已经是他表达情感的极限了，他说完这段话之后，脸色没变，耳朵已经红透了。原本他以为艾伦会趁机占占口头便宜，但他悄悄瞄了一眼，发现艾伦两手捂住脸，头顶上简直在冒热气。和之前的表现不同，意外地纯情。

佩特拉小小地“哇”了一声。她词穷半晌，泄气道：“我从来没见过您这么坦诚。我原本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把国王打一顿……不过这样看来，您会首先阻止我的吧。”她这么说着又感觉好笑：“命运真是奇妙的东西，如果那天您真的选择了离开，现在我们应当在被艾伦通缉，两方的联合也就无从谈起了。”

“的确。”利威尔的脸色很快恢复如常，他对佩特拉说道：“既然我们都做出了能够得出最好结果的决定，那么就要好好利用这一现状。传令吧，重新整队，编入艾伦的队伍。”

佩特拉严肃下脸色，向他行了新王朝的军礼。“是！”她干脆地应声，然后转身离开了。

 

 

“哎呀。”韩吉熟练地从背后揽住利威尔的肩膀，“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恨不得把艾伦生吃了，哪里想得到会有这一天。”

现在正是春天最灿烂的日子，太阳照得人身心舒畅。王宫广场上的血迹早就被收拾干净，此刻，艾尔迪亚王国新生的权贵家族和身在王都的军务干部们都站在广场上，人们议论纷纷，脸上不约而同地带着骄傲、激动的神色。在台阶的最顶端，中心的位置被空出，由中心向左依次站立着三笠、阿尔敏等人，利威尔、韩吉以及曾经的旧王军长官则站在右侧。但是，他们全部换下了雷伊斯王朝的红色披风，改易以新王朝的墨绿色。利威尔重新穿上了韩吉为他做的那套战袍，腰侧的两柄剑在阳光下反射出冷光，显得他本人更有一种危险的美感。

放在平时，利威尔早就要呛韩吉两句，这时他倒没有这么做。“谁知道事情会怎样呢。”他反而同意道：“时代就是这样发展的。”他注意到希斯特利亚和她那位棕黑色头发的侍女也站在广场的角落，在对上他的目光之后，女孩踮起脚尖，高兴地挥了挥手。他冲她点一点头，口中继续说道：“至少，这一天真正到来的现在，我们并不后悔自己的行动。”

韩吉思索了一会儿，忽然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穿绿色的披风比以前更帅？虽然由于身高的原因，你只能穿短款的……”

“你是看准了我不能在广场上打你吗？”利威尔道。

韩吉噗嗤笑了。“也许？”她心情很好地说，“如果埃尔文知道我们现在在做什么，说不定非但不生气，而且很高兴呢。”

这是军队开拔前的动员演讲，再过几分钟，艾伦就会出现，然后他的宣言将会通过在场人物之口传播向全世界。之前商定地点的时候，阿尔敏曾建议艾伦将地点设立在王宫中心、女神尤弥尔设立的祭坛处，以显示反抗神的裁定的决心。但艾伦说：“既然火焰已经熄灭，那种地方就已经没用了。”因此，最后一致同意就在发生内乱的场地上进行演讲，以示艾尔迪亚的毅力。

“别闲聊了。”三笠在那头忽然说，“艾伦来了。”

韩吉赶紧像模像样地站好。艾伦果然出现在他们身后，国王今日穿着一身简练的战甲，与往常穿礼服时相比，显得更加英气逼人。他站到利威尔和三笠中间之后，满场寂静，一时间竟是落针可闻。

“马莱的国王戴巴，以及其他属国使团的重要权贵，都被我关押在这里。”艾伦说，“戴巴曾建议我将他们处死，但我拒绝了。”

他顿了顿，又说：“此次属国结盟，入侵艾尔迪亚的理由是：艾尔迪亚中有尤弥尔留下的使者，此人将奉行灭世的使命，焚毁大地。

“女神在离开之前留下了仇恨的种子，马莱等联合军的对策则是，以仇恨的扩大来解决当下的仇恨。有了利威尔元帅的臂助，我可以杀死戴巴等人，踏平艾尔迪亚之外的所有国家。但是，我必将在我的时代埋下更多的仇恨，它们会在不久之后的某一天造成与尤弥尔的使者同等的恶果。

“因此，我要选择另一条道路。一条以战争开始，但不以战争结尾的道路。我将亲自走上战场，率领我的军队，击败联合军以及我反叛的兄弟，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在那以后，我会终结这场仇恨的闹剧，而不是掀起其他的仇恨。

“自我出生之日起，我就身处于战争之中，从不清楚和平的景象究竟如何。但是，我会用自己的力量将它带回艾尔迪亚。女神最后的神谕人尽皆知：她说人的斗争是绝望的命题。这是正确的。即便是我，也不可能保证我的王国内永远没有坏消息。因此，我所能做的就是，面对每一场战争，然后赢下它，以此开创我的时代！如今我相信着，在绝望之外，始终存在着希望……希望并不是由神赐予的，而是由人创造的。

“为此，我需要强大的力量，强大到所向披靡。运用这股力量，我可以贯彻自己的意志，艾尔迪亚的命运不会由马莱等国家决定，而是由我来决定。

“诸位艾尔迪亚的子民，请把你们所有的力量借给我吧！不久以后我将凯旋而归，成为被传颂万年的王。”

艾伦说完之后，偌大的广场上安静不已。片刻之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利威尔站在最高处、艾伦的身边，俯视着人群。每个人都被艾伦的演讲所感染，举起自己的双臂高声呐喊。他仔细听了听，在各式各样的话语中，被说出最多的是：“艾伦王！”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艾伦的侧脸。艾伦显然也被人群的回应所激动，显得更加意气风发。察觉到利威尔的视线，他悄悄偏头，眨了眨眼。

这太犯规了。利威尔赶紧收回目光，心想：到底是长大了。

 

 

驻扎在王都的部分军队也被调动去前线作战，所有身在王城的参战将领将和军队一并出城。艾伦牵着他的马，走在队伍最前方的位置；利威尔就在他边上。他们本打算直接骑马离开，但王城的人把街道挤得水泄不通，只能慢慢地走。每个看到他们的人都在不断惊呼，利威尔觉得自己快聋了。

奥路欧、埃尔德、根塔、佩特拉，他的部下们，全部披挂完整，手中牵着自己的战马，按军衔列队，跟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地方。“元帅，稍微忍耐一下。”埃尔德扯着嗓子跟他喊，“出去了就好了！”

利威尔不置可否，毕竟他没有喊回去的想法。他回想起上一次他们也是这样向城外去；转眼之间，心情已经大为不同。此时此刻，他需要烦恼的不是怎么阻止艾伦去屠城，而竟然是怎么躲开几个大胆过头的孩子——他们竟然想冲上来抱住他或者艾伦的腿。

其中一个小孩拽住他披风的一角，和他一起走着。艾伦颇为新奇地朝这里看了一眼，小孩的脸涨红了。利威尔注意到这孩子的眼神明亮异常，那的的确确是对未来充满希望的眼睛。因为这一惊人的发现，他的心里有了一丝震动。

“阿克曼元帅，”那孩子说，“您一直是我最崇拜的人！之前您为了我们做的事情，大家都没有忘记。不过，大家也认为艾伦王是贤明的王，所以请您就这样与他和解吧！阿克曼元帅，”他又喊了他两声，“我们都认为你们一定会胜利地回来的！”

利威尔摸摸他的头。“感谢你的崇拜，以及，我们确实和解了。”他和缓地说：“我向你承诺，在下一个冬天之前，王城会奏起凯歌。”

那小孩激动地回到自己的朋友们中间，博得了一阵歆羡的感叹。“和那时相比，简直就像梦中的世界一样。”艾伦看着他笑道：“我和那孩子观点一致，对你也超级崇拜。不考虑摸摸我的头吗？”

“够不到。”利威尔说。于是艾伦竟然朝他弯下腰来。利威尔大惊，随后不得不在一片夸张的叹息声里把他的头发揉乱。“你是国王啊？”他怒道，“注意形象！”

艾伦胡乱应了两声，一看就没听进去。他们走到城门口，把送行的人群留在身后。前方是无限广阔的道路。两人翻身上马，在士兵们的呐喊声和孩子们的欢呼声中，并肩奔赴向下一个目的地。